作者:慎独
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坊间出现“陈明仁打仗比林彪强”的说法,并且煞有其事地拿出东北解放战争期间,我军攻打陈明仁第71军据守的四平失利作为证据。那么事实到底如何呢?
陈明仁性格耿直,作战勇猛。年滇西反击中,陈明仁以副军长身份指挥第71军部队猛攻松山,日军从腾冲赶来支援,负责阻击日军的第71军第87师被打得节节败退,师长张绍勋向陈明仁请求放弃阵地后退。
陈明仁严令张绍勋坚守阵地,后退一步军法从事。张绍勋无奈,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陈明仁的上级、第11集团军司令宋希濂。宋希濂心一软,允许张绍勋在危急时后退。谁知,陈明仁正好要用电话,因为线路是并联的,听到了宋、张二人的对话,陈明仁直接在电话里大喊“无论如何不能这么做,总司令也不能直接处理这个问题”。宋希濂听了,竟然也不敢坚持自己的意见,而张绍勋见战况危急,自己束手无策,选择了开枪自尽,幸好没对准心脏,被抢救回来。战后,陈明仁一举成名,转正为第71军军长。
陈明仁在抗战中是条汉子,到了解放战争时期,这种性格让他在蒋军阵营中吃了亏,加上他当时认为可以力挽狂澜。他的弟弟陈明信说,只要杜聿明给陈明仁说几句好话,陈明仁就会玩命地打仗。解德惠之围前,杜聿明对陈明仁说“除了陈军长,无人能解此围”,实际上是因为他指挥不动新1军、新6军。陈明仁听了,二话不说带第71军冲上去,结果手下两个主力师几乎被打光了。怀德被围,杜聿明说“陈军长去解围,一定马到成功”,陈明仁一听就热血上涌,一头扎了进去,结果第71军刚刚补充的部队又被打光。
四平之战后,陈明仁给士兵佩戴勋章实际上,陈明仁到了东北后,屡屡被我军重创。年3月中旬,蒋军新1军、第71军先后到达东北战场,使得东北的蒋军兵力远超我军,装备更是我军无法比的。此时,苏军已经开始回国,我军则逐步接收此前苏军占领的城市。老蒋命令东北蒋军出击,企图凭借强大的兵力优势强行夺占城市,消灭我军。第71军(欠第88师)的任务是沿法库、八面城一线,与沿中长铁路北上的新1军齐头并进,目的地是刚刚被我军占领的四平。表面上,蒋军各路大军气势如虹,但当时正值早春,冰雪消融,导致道路泥泞,蒋军的机械化部队苦不堪言。
另一边,林彪正紧张地调整部署,应对蒋军的攻势。他指挥辽东军区3纵、4纵等部队保卫本溪,同时调动黄克诚的3师、杨国夫7师、梁兴初1师、万毅纵队等阻击扑向四平的蒋军。4月4日,第71军占领法库,继续与新1军齐头并进。4月8日,新1军第38师行进到兴隆泉、柳条沟一带,遭遇我军12个团围攻,第38师是蒋军王牌师,全副美械装备,且在缅甸、滇西战场有过上佳表现。师长李鸿反应还算比较快,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包围,迅速组织反扑,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撤出,只损失了几个连。我军兵力少,见已经失去突然性,伏击部队便迅速撤出,以避免被敌人咬住。
我军装备简陋,但士气高昂新1军遭遇我军伏击后,担任东北保安司令部副司令长官的郑洞国判断,我军应该已经运动到第71军行军方向的正前方,郑洞国提醒第71军小心我军的伏击,他本人则专心对四平的进攻。他没想到的是,第71军将他的提醒置若罔闻。该军以第87师、军部、第91师的顺序排成纵队行军,队列极长,互相间难以支援。4月9日,第87师的先头部队遭遇我军伏击,师长黄炎命令部队在迄杨家窝铺一带建立防御。
就在87师被我军猛攻时,第91师还在缓慢地渡过辽河。10日,危机解除的敌人开始反击,我军则按照战前的部署逐步后退,诱敌深入。敌人在我军节节阻击下不断前进,我军则将最终决战地点选择在金山堡、大洼一带,那里地势高低起伏不平,刚刚融化的雪水形成的沼泽星罗棋布,不利于敌人机动与展开。
15日,敌人向金山堡发动进攻,先头一个团到达大洼附近时,询问当地的百姓附近有没有敌军,得到否认的回答后,这些蒋军官兵居然没有自己去侦察,而是去集市上闲逛购物。他们不知道的是,集市上的百姓有很多是我军官兵扮的。我军见敌人毫无戒备,一声令下,便衣队就动手,将敌人全部缴械。我军总共14个团,突然向敌人发起攻击,将敌人分割包围在大洼一带的各个小村子里。为抵消敌人的火力优势,我军白天休整,夜晚猛攻。
蒋军迫击炮阵地黄炎一边指挥反击一边呼叫支援,此时后方的第91师派出一个团来支援,但我军没有给敌人汇合的机会,军官的大量伤亡使得蒋军士气严重涣散,纷纷四处逃命,不仅丢失了自己的阵地,还把那些尚未失守的阵地冲乱。双方激战至16日早上,第87师损失巨大,副师长与参谋长被俘虏,黄炎仅率少量部队逃跑,前来支援的第91师一个团也被全歼。我军毙伤敌人余人,俘虏余人,缴获汽车30余辆。
第71军到东北的第一场战斗以惨败告终,而军长陈明仁此时却在沈阳,这一情况还被密告给了老蒋。老蒋质问杜聿明,杜聿明还不忘给陈明仁打掩护,说战斗前已派车将陈明仁送往前线,实际上18日陈明仁才到达前线,整理残兵败将继续前进。也许后来陈明仁心甘情愿被杜聿明忽悠,也是因为杜聿明帮过自己,还有自己的把柄被对方握着。从某种意义上说,这一场战斗算是陈明仁与林彪的首次交手,而两人均不在前线,麾下部队的表现却大相径庭。两人能力高低也不必多说,战斗的最终结果已经说明一切。